惠春，我们为你荣耀
——记当代著名画家衣惠春
钱振中
我边翻阅着他递给我的由天津杨柳青画社出版的中国近现代名家精品丛书之一的《衣惠春作品精选》大画集，边听着惠春向我讲述他这几年在京城遍访名流，墨洒丹青，缘情悟道，佳作迭出的非凡经历。我眼前的惠春仁兄，又一次让我感动不已，赞叹不已。六十多岁的年纪融人名流荟萃的“皇城根下”，在京城大都一显身手，本身就是力破顽俗，独上高楼，骨气奇高之举。他成功了。他成功的路上流宕着一个艺术家艰辛跋涉的英风豪气。他从抚顺走来，我们因他而荣耀。
水墨人生，他风神豪迈地走在成功的路上
衣惠春、字北人、号紫草，祖籍山东蓬莱，祖父、父亲逃荒来到东北，一九四零年，他出生在辽宁丹东凤城县凤凰山脚下的汤山城小村。在困苦的家境中，伴随着他的只有饥肠辘辘、衣衫褴褛和那双没有鞋袜庇护的小脚。然而，苦难是块磨刀石，从小他就磨练出乐观、坚毅的品格，山村的晨晖夕照一草一木给了他一生都在享用的艺术灵感。家乡解放了，他跨进了由庙宇改为教室的学堂。那墙壁上描绘关公跃马征战的场面，那《地狱变相图》中惊人的情节，那飞动的墨线，那古色古香的色彩，潜移默化地在他孩提时代的心灵上播下了艺术的种子。。
少年衣惠春，不仅喜欢画画，成为乡里有名的小画家，更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小学毕业时，他被保送到初中，这时他开始临摹芥子园画谱和画家任伯年、吴昌硕的国画，并在勤工俭学时，用卖画挣来的钱补助自己的生活费用。初中毕业后他再次被保送到高中，撞开了他梦寐以求、进身高等学府的头道大门，然而，当时家境贫困，父亲又不幸早逝，他只好踏进不用花钱也能读书的师范学校的大门。
一九六一年，刚刚二十出头的衣惠春，以其素描、色彩、国画、创作、文学各科全优的成绩毕业于师范艺术专科，到中学任美术教师。一九七零年被调到抚顺矿区工会专门从事群众文化工作，担任矿区美协、书协主席和抚顺市美协副主席。全国、全省煤矿系统以及抚顺多少个画展，多少个美术讲座，多少个大型文化活动，都凝结着他的心思和汗水。许多名家如肖军、王遐举、王盛烈、宋雨桂、赵华胜等，都在他的组织下来抚顺办展、讲学，对抚顺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他积极创办的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抚顺分校，培养了上千名书画人才。如今，许多当年的学子已成为国家、省、市的知名书画家。
壮阔的三十里煤海，质朴的十几万矿工给了他心灵的震撼，更给了他创作的灵感，《矿山的小伙子》、《我是煤我是火》、《煤海之春》、《煤海春雷》等几十幅表现矿山人物和风光的作品，大气磅礴，有秀中存骨，浓郁雄健之风。但就衣惠春艺术脉络的整体而言，他的矿山国画，尚处于通向更高艺术境界的探索期和风格形成阶段。尽管他的作品已得到了艺术同道和著名国画家的交口称赞，尽管他在中国美术馆参加了全国煤矿十人国画展，但仍不能满足自己寻幽探胜的心愿。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一九八七年八月，衣惠春以美术学院本科毕业同等水平考入我国国内唯一的研究中国画创作的最高艺术殿堂——中国画研究院，师从著名国画家何海霞研修山水。那一年，他四十六岁。在研究生当中是年龄较大的一个。衣惠春在短短一年的研究生学习生涯中，明确了自己向艺术殿堂进发的方向。他从李可染、张仃、何海霞等前辈那里不仅受到了艺术的陶冶，更深刻领悟了老师们的学识和品格，与此同时他躬身实践自己的艺术理念。一九八八年正月初二，他便和同窗好友胡云生背上画夹踏上了赴张家界、神农架、武当山、长江三峡的写生之路。他冒着寒风，忍着饥饿，曾迷路于深山雪夜靠听狗叫声找到下山之路，脚上的鞋子磨烂了，就用铁丝把鞋帮和鞋底绑上将就着走路。
“梅花香自苦寒来，”同年四月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举办了衣惠春山水写生画展。这次画展，在首都美术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张仃、何海霞、秦岭云、孙瑛、高冠华等许多老前辈纷纷前来祝贺，或题字或讲话，给了他极大的鼓舞。一九九零年初，衣惠春受聘于黄山写生画院，与中央美院国画系主任黄润华、姚治华、北京画院张仁芝诸位先生一起任教时，他五上黄山作画百余幅，翌年四月，由安徽省美协、辽宁省美协和黄山写生画院联合举办了“衣惠春黄山情写生画展”。这次画展是他艺术道路上的一座丰碑，在安徽美术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和反响。
二零零零年十一月十七日，是画家衣惠春难忘的一天。这一天，是他的六十岁生日，也是他六十年来第一次生日庆典。家人们团圆，朋友们相聚，有多少赞美之词，有多少杯浓情美酒。回顾自己六十年的人生坎坷历程和学画五十年与教学四十年的风风雨雨，他沉思、他激动、他怀念、他流着从心里淌出的热泪，向各位亲朋好友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深情地说：“六十个春来冬去，有桃红柳绿，也有雨打芭蕉。人生的坎坷，艺术的艰辛，我并不介意；功名得失，金钱地位也如浮云一样在我的眼前飘过。我所珍重的并深深铭刻在我心田的只有一个情字，我的生命之花将为情缘而绽放!我的生命之火要为艺术而点燃。” 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位画家、朋友、知己、长者、老师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正是这种对艺术的执着精神, 六十岁生日之后他搬到沈阳，随即又举家迁到北京，开始了他艺海生涯的又一个征程。他说，北京是中国的文化中心，要想在创作上更上一层楼，这一步是我的必然选择。是的，他的选择，在他的艺海生涯中，是一次成功和必然的跨越，是一次天造地设的机缘，是他一生中辉煌的起点。
是啊，水墨人生，他就是这样风神豪迈地走在成功的路上。
丹青恣肆，他隽丽多姿的成果丰厚而光华
画家衣惠春的创作精力是旺盛的，他以自己的作品，自己的品格和真知灼见的艺术理念，独立于当今中国画坛。
衣惠春的创作题材，始终以山水为主，“敢言天地是吾师”，坚持以生活为基础，以大自然为师，以写生为创作源泉。“为祖国山河传神写照，是一个山水画家的天职”，衣惠春以自己艺术作品实践着自己的艺术主张：他八上黄山，八登泰山，足迹几乎遍及塞北江南的名山大川、山寨村落，在鲜活的现实中体验并感受造化的鲜活与勃勃生机，领略自然界的丰富多彩与神奇奥妙；长期以来，他坚持速写、写生，在直面造化与现实中感悟其生命形式与活力。在不可遏止的创作热情中，灵感、想象、体验与感受，转化为山水意向、笔墨意韵、形式意味、情感取向；作品中因而构筑出重峦叠嶂、墨气喷张，烟云缭绕，缥缈灵动的山水境界，在此基础上，也奠定了画家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
衣惠春山水画最主要的特点是以情作画，大胆落墨，尤其对色彩的感觉敏锐过人。凭借自己深厚的艺术功底，熟练的写生基础和独到的感情把握，以他自己的崭新视角获得了创作的极大成功。他画山水以笔墨写意，以意写景，以虚见实，把山的空灵、气势及流动美表现得神清骨朗。衣惠春的山水画是在传统山水画基础上自我意境的创造，在笔墨上，在布局上，在结构上，他总是采用浪漫的方式为基本概念，以多变的手法出奇制胜，在创作中注重艺术的诗意的氛围和境界。每一幅画都有很丰厚的艺术张力，有化不开的浓情。常常是淋漓泼墨，枯笔皴擦，罩绿抹金，点染朱砂，诸般技法，根据创作需要，随意挥洒，气象万千。
读衣惠春的画，我们能发现他雄浑而大气的韵致，在写实中深藏生命激情的影子；能发现何海霞线描和干净利索的影子；能发现张大千以大静烘托小动、以小动激活大静的影子；能发现黄宾虹“五笔六墨”、笔墨组织凌而不乱的影子……师传统使他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承前启后师艺造化，使他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创作激情与灵感，从而使他的艺术创新之路渐行渐远，风采独具。
衣惠春对大山水、大气势、大制作情有独钟。他认为一个山水画家，没有“大画”是不行的。山水画家必须以中国画独特的笔墨形式，表现出云山万里、大河奔流的恢宏气势，并以诗一样的意境，寄托人们对大自然的情怀，使中国传统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的人文思想得到体现，使人们在欣赏自然美与艺术美的同时，受到心灵的陶冶。《大江东去》中的群峰起伏，江水奔流；《滕王高阁图》中的清丽色调，浩渺秋波；《天姥山梦游图》中的梦幻般的山海；《春江花月夜》中的“海上明月共潮生”；《九华山胜境图》中的色彩厚重、金碧辉煌；《天地正气》中的烟云飞动，正气浩然，这些宏篇巨构或浓墨重彩，或轻描淡写，或肌理与笔墨同在，或青绿重色，使作品的立意得到艺术的再现，给人一种美的享受与启迪。
另一方面，衣惠春对中国绘画的艺术传统相当重视，首先是在线的运用上有自己独到的技法。在他创作的一组四条屏作品中，根据题材的不同运用了不同的线条，变化丰富。其中《风起云涌》以长线组织画面推展出画面的峻峭，《石影临水》则用短线描绘了山石丛林茅屋的逸趣，《山水清音》以曲线描写山丘及岸边景物的秀润，《寒山秋声》又以粗壮的墨线刻画出秋色的爽劲。其次是注重书法、诗词在画中的作用，在《春江花月夜》等一批优秀的作品中，将古典文学中的意境和时代精神相结合，精妙的文章与画图相映，即有视觉的冲击力，又有和谐的章法美感。著名美术评论家赵经寰先生曾赋诗称赞：“宏幅巨构，惊我画坛，画史阙如，当存其范”。
画家善于用长卷来讴歌祖国的大好河山。六十米长卷《华夏山河颂》是他生命与艺术的一次壮行。他以吞吐大荒的气魄，将自己数十年来所亲历的长白山、泰山、长城、黄河、华山、张家界、长江、九华山、黄山、峨嵋山、天山等自胸臆而出，尽收眼底。山川相连，艺术相间。他所崇尚的山川精神和所追求的天趣自然与沉雄浑厚的意境在长卷里得到体现。画家认为，长卷是对画家生活根基，艺术修养，表现技巧的考验，是情感的自然流淌，《武夷山图卷》、《魂系黄河图卷》、《水仙写生图卷》、《新疆采风图卷》、《雁荡山图卷》等隽丽多姿的画作，既丰厚而光华，是他艺术的又一个高度。
今年是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衣惠春先生来到革命圣地井冈山写生，以炽热的情怀和精湛的艺术先后创作了一批描绘井冈山和江西风光的山水画作品，《伟哉井冈》、《与山河同在》、《万古长青》、《岿然不动》、《巨龙五摆落碧潭》等作品，均以不同的形式，将井冈山富有革命传统的人文景观与多姿多彩的自然景观融合在一起，令人在欣赏自然美和艺术美的同时受到心灵的震撼和情操的陶冶。画家说：“我到过许多名山大川，可游、可居、可画者不尽其数，然而可敬者并凝聚无数革命先辈血泪、奠基人民江山之伟业者当推革命摇篮井冈山。”在《圣地井冈山》这幅长10米，宽50厘米的作品中，画家将飞泻的五龙潭瀑布、巍巍的五指峰、高耸云表的茨坪和黄洋界的革命烈士纪念碑，构成一幅气势恢宏的图卷。老一代革命家中纪委原常务书记韩光、老红军王定国、国学大师文怀沙等欣然为画作题字，表达了对革命圣地和画作的一片真情与赞赏。
是啊，他的画作充盈着强烈的时代感，凝聚着他生命的体验和情感经历，情景交融，透视着生命的哲理。观之，怎么能不为之动情呢？
广取博收，他滋养了厚积而发明晰朗然的艺术心境
古往今来，生活、修养、技艺是画家成长、成功的三大主要内因。画家衣惠春在几十年的艺术生涯中，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和执着的探索精神；他为人质朴，为艺真诚，心态平和，不骄不躁。他的作品的品质中拥有着美仑美奂的智慧之光和大爱无言的艺术魅力，他的作品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是他广取博收，艺术修养深厚的客观展示。“功夫在诗外”，他重视传统，造就了一身扎实的传统功力，国画各门类，山水各画种无不涉猎，并注重诗文、书法、画论、文史诸方面的学识与修养。他善于研究他人更善于不断剖析自我，否定自我，改变自我。他的“在大自然中去伪存真，去粗存精，由表及里，提炼出表现山川气质与自我情感的艺术语言及其“景变、情变、法亦变的风格变异论”；“大胆落墨精心收拾，要夺其势，强其骨，润其色，明其目，终其一”；“自然、生命、艺术节奏合韵”的观点，都是从自我实践中总结出来的艺术理论，颇有见识。在艺术技巧上，他在线的节奏、画面整体律动及着色时以工为写和铺金点绿诸方面，积累了自有家法自成一格的经验。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滋养了厚积而发明晰朗然的艺术心境和独特的文化品味。
衣先生在“画家心语”里写道：“我不愿意把自己围在胡同里，在所谓的个人风格中在搞山头搬家、笔墨游戏，这是我人生重在进取、志在创新的基本取向。”他说：“行成于思。一个画家在不断研究总结自己艺术技巧的同时，更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使之在艺术思想、创作理念上形成自己独到的见解。只有在独到艺术见解的指导下，才能有独到的艺术。才能与自然与观众的审美境界达到亲和、统一。一次创作的实践，将是一次艺术思想的升华。”有如此思维的画家，难道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吗？他几十万字的创作笔记，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衣惠春先生是一位具有社会良知和时代感的艺术家，同时，他也是一位情满意浓极具感染力的艺术家。他真诚豪爽，个性鲜明。他的家庭也充满了温馨浓郁的艺术氛围。衣惠春先生的夫人石丹老师也是一位画家，擅长翎毛花卉，风格清新自然，尤以鲤鱼和老虎闻名画坛。几十年来，她与衣惠春先生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了岁月的风雨，并培育了同样从事绘画创作并得其父母神韵的女儿衣阳。这个充满浓厚艺术氛围的艺术之家在北京艺术圈里很有知名度，受到社会各界的交口称赞。
衣惠春在五十年的艺术生涯中，锲而不舍，求艺不止。在“师造化、识传统、重修养”的基础上，其作品缘情悟道，不拘一格，融雄浑博大与清秀典雅为一体，气韵生动，功力深厚，韵味纯正，风格独立，深受世人瞩目。先后在北京、上海、沈阳、大连、合肥、汕头、抚顺、福州、南昌等地及曰本等国举办画展。画家以擅画长卷大画而著称，被誉为“大山水画派的传人”、“全景山水画的高手”。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对画家创作的《武夷山图卷》(40米长×80cm宽)、《水仙图卷》作了报道。央视二台《鉴宝》栏目对画家做了专题介绍。作品曾多次在国内外大展中获奖并为毛主席纪念堂、文化部、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研究院、辽宁省博物馆、张学良陈列馆等单位及众多国际知名人士收藏。《美术》、《美术大观》、《美苑》、《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书画报》、《传记文学》等报刊多次刊登其作品及专家评介文章。《中国当代名家作品集》、《中国美术名家作品集》等典籍和画册中均有载录，并荣获国家人事部“中国当代国画杰出人才奖”。
出版的画集有《衣惠春作品集》、《衣惠春国画集》、《衣惠春国画作品选》、《中国近现代名家精品丛书——衣惠春作品精选》、《魂系河山——衣惠春艺术集》。
作为中国徐悲鸿画院山水画创作室主任、辽宁国画院副院长、红楼梦世界书画院院长的惠春仁兄正在向更高的艺术殿堂攀登。“漫将一砚雨、泼湿几段云”，太平盛世物华天宝，为惠春等丹青妙手，提供了尽情挥洒的大舞台。惠春仁兄虽年逾花甲，但身体尚健，隽永超迈，风采飘然，正值创作的旺盛期，我衷心祝愿他的艺术之树常青，有更多的佳作问世。
惠春，我们为你荣耀！
二零零六年十一月
作者钱振中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曾出版诗文集《岁月情节》、行吟诗集《在海那边》，这两本著作均被中国现代文学馆列为藏书。